黎秀转过脸去，墓园在半山腰，霜寒重的地方，她透过稀薄的雾气看过去，看着黎砚知冷漠的侧脸。

黎书和她说过，黎砚知是个聪明绝的好孩。

说这话的时候，黎书穿着溜光的裘大衣，那衣服的下摆宽大，铺在她矮小的沙发上，像是突发的洪。

茶几上摆满了黎砚知的各项奖状，黎书如数家珍，为她一样一样介绍。

“你见多识广，来看看，这些奖项有没有金量，这边还有一沓，数都数不清。”

她扫一，很有耐心，“都是很权威的奖项。”

黎书兴致更，讲起来黎砚知笑意收拢不住，“小丫比你还聪明，学什么都快，之前老师还建议她去读什么少年班。”

“和同学相的也好，虽然不说话，但是朋友可不少，小小年纪还特别有志向。”

黎书喋喋不休，唯独说到志向，明显滞涩了几分，显得底气不足的模样。

她心不在焉地听，只觉得这真是她这位年迈的母亲心中理想的孩。

“妈，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什么。”

她说这话时，黎书显现释怀的表情，像是冗长的厕纸文学终于正题，“秀秀，你和妈妈的缘分浅，其实说到底，我们之间也说不上谁对不起谁，以后你愿意为别人什么我都不会再阻拦你。”

“但是，砚知的人生是完的，她现在还小，你既然从里面来了，好好洗心革面，找份工作养活自己，以后，就不要和砚知见面了。”

黎秀回忆里的黎书依旧温和，笑意盈盈，连放起狠话来都那么彬彬有礼。她回神过来，黎砚知依旧在捉着上的虫。

并且乐此不疲。

她也坐下来，坐在墓碑前的台上，后背对着黎书的脉脉温情。

“你姥姥，对你很在意，她不希望你的方向因为我的影响而现偏差。”

对于她的话，黎砚知的反应很冷淡。

黎秀顺手从黎砚知手中的束里来一朵，闲聊似的，“听说你最近在拉投资，我看了简介，主角60多岁，原型是黎书吧。”

“未来战争题材，近几年这个题材能赚钱的不多，为什么不选温情家片，至少保本简单...”

黎砚知抬起来，黎秀的话停在很微妙的茬，她很轻易地帮她将后半句填补齐全——更何况，黎书的病情和离世本来就备悲情彩，是非常标准的煽情结局。

黎砚知摇，“你真的不了解她。”

黎书不会愿意将生命尽的胆怯、痛苦、孱弱与人分享，被病情折磨得毫无尊严的时刻，她只想静悄悄的枯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