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的路上，她随问梁寓：“你小时候为什么学架鼓啊？”

吉他手、鼓手、钢琴手、主唱……

他动作行云似的，手肘每一次停顿，手臂肌都绷起一起伏漂亮的线条。

“……为什么没学了？”

梁寓颔首：“是混的。”

像是想起了什么，郑意眠下楼的脚步顿住，鬼使神差地站在了音乐教室的门。

“有一了。”

在两个人还是朋友的时候，假如他直接送，她的格，大约是不会收的。

鼓面被或轻或重、或短或长地敲下，迸发各抑扬顿挫的铿锵声调。

密集而颇富张力的鼓下，他微微扬，侧面廓被光描一个畅的剪影，结落下一个并不刺的小光。

他后的各的影相互错落，恍然间，郑意眠竟然有自己在看演奏会的错觉。

梁寓抬看她，郑意眠站在原地，朝他眨眨，半晌，才笑了笑：“我……听他们说你在这里练鼓，刚好来这里拿了比赛卡，就顺便来看看。”

“还练什么，”他失笑，“你不是都看过了？”

要面对多少的争论、非议、阻止？

拿手绘板，第一幅场景，就是男主打架鼓的画面。

见郑意眠衣领上的蝴蝶结散开，梁寓伸手给她系好，问一遍：“有灵了么？”

活不肯给我们看。

艺术楼里也有一个简单的音乐教室，在三楼。

没想到能为一个人瞻前顾后，柔百结；也没想到会有个人让他视若珍宝，完全不敢轻举妄动。

梁寓挑了挑眉：“嗯，是我买的，那时候想找个理由送给你，就说是通关礼了。”

后来，她也有别的寝室的朋友去过密室逃脱。

她手里一沉，不禁看着手里的袋，略诧：“你又买了什么？”

碰上不喜的人或事惯用武力解决，喜什么就去拿，拿不到就抢。

“什么偷偷的，”室友嫌弃，“光明正大地偷看一不行吗？”

郑意眠抓住门把把手，声音落低：“要是打扰了你的话，那我就先走了……”

聊天时候说起来，她们都表示，即使费尽心思通关了一次，奖品也是四五百左右的小东西。

“不过……”赵远继续，“你可以去教室外面看一嘛，偷偷的。”

他的发随着大幅摆动的动作摇晃一个弧度，蓬起的发被碎光散，握着鼓槌的手指修长而定，骨节分明。

买好东西去之后，郑意眠临时在微信上收到老徐的消息，让她去一趟艺术楼，拿一下比赛的赛卡。

回了寝室，郑意眠了四十分钟，在纸上写好了比赛漫画的大纲。

“把别人打哭了，从此他看到我就不敢来上课，没办法，我就不去了。”

他这个人，生来就不温柔。

说自己先去练，到时候再给你看。”

梁寓伸手，用大拇指指腹了她的右脸颊，指尖隐约过她耳垂。

李从她后面经过，看了，不由得问

她正要关门走，手忽然被人覆住，后传来梁寓松散的嗓音：“人赃并获了，还想跑？”

他起什么事来都像是漫不经心的，和别人不一样，他的漫不经心，偏偏让人生一游刃有余的觉来。

“商场看到一条裙，觉得很适合你，就买了，”梁寓缓缓，“那条项链，刚刚好。”

假如这是一个舞台，那么这些人，要走上多久，才能走上这个舞台？

想到这里，她似乎有了个故事的大致廓，灵忽来的那一瞬，她失手推开教室的门。

音乐教室了隔音墙，隔着门上一小小的可视窗，郑意眠看到了坐在教室正中的梁寓。

去四楼拿完准考证之后，郑意眠本都忘了梁寓练架鼓的事儿，下楼的时候，忽而听到一阵乐声。

“说到那条项链，”郑意眠声音一顿，“其实那并不是通关密室的礼吧？”

“那时候不上课，他们就想着给我培养别的兴趣好，学了一阵架鼓，就又没学了。”

好像……是真的把所有的温柔，全给她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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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寓不知从哪里提来了一个袋，挂到她手上，音里勾着浅薄的笑：“这下有了。”

郑意眠回，摊开自己的手，声音变柔：“我又没拍照，哪有赃？”

郑意眠笑了：“你小时候，还真混的。”

画面线稿画完，郑意眠伸手了眉心，在屉里找了块抹茶巧克力吃掉。

“行了，那回去吧。”

乐声戛然而止。

郑意眠，继而，又问他：“还练吗？”

梁寓放下手里的东西，走到她面前，却只是噙笑看着她，一言不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