祟的不安和怀疑，让她无法相信景琇是真的没有骗她，是真的没有带那两块玉来。

她不放心地顺着那些找过的地方又仔细地翻看了一遍，依旧一无所获。忽然，她的余光落在了洗手台上面霜旁大大方方摆着的一瓶卸妆上。她转踩开了垃圾桶，垃圾桶里，景琇用过的卸妆棉安静地躺着。

她和景琇摆放化妆品时，一人占一半的位置，几乎是对称摆放的。阿琇的放在旁边的卸妆棉呢？

季侑言仔细回想，刚刚好像在最底层的屉里有看见。她一开始以为是备用的。

她蹲下，心像是要了嗓，拉开了屉，取了那盒卸妆棉。

她打开了纸盒，把盒里所有的卸妆棉都倒了来，颤抖着指尖，把卸妆棉在大理石台上摊展开来。

终于，那鲜艳的红，在满目的白中显了来，硌了季侑言的中。季侑言捡拾那块红玉，在光亮下细细打量——纹路、那个瑕疵的黑，本就和她消失的那块一模一样。

她最不愿意相信的猜想还是成了真。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稻草，季侑言晃了晃，泪夺眶而。

她再也无法逃避、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。她怎么还能心安理得地当什么都不知？

阿琇为什么要骗她没有带来，还煞费苦心地把它藏起来？答案显而易见——她怕自己发现什么。

她脑海中又浮现起梦中景琇淌血的手臂，痛如锥心。是不是……是不是真的是阿琇的血染红的这块玉。

送玉的和尚、梦中的梵音、阿琇说的不准火化还有办法、阿琇的血……季侑言脑袋嗡嗡作响。她从怀疑景琇也是重生的之后，就一直有一个猜想。她猜想，是她死了以后，景琇拿到了她攥在手里的平安扣，想起了她们曾经救过的那个和尚，去找了那个和尚，用了某办法，付了某染血的代价，换得了她们的重来一次。

可是，是什么方法，什么代价？照梦里的那样，明明她死后应该一直跟着景琇，应该什么都知才对。为什么她想不起来，为什么？！季侑言凶狠地狠拍自己没用的脑袋，气血攻心，闷得要不过气。

温的鼻血不受控地涌，顺着她的下颌淌下，滴落于她手中的红玉上。玉一瞬间变得手，季侑言前的光开始失焦，黑一片、红一片，痛裂……

她艰难地扶着大理台稳住，闭上，又睁开，脑海中仿佛有影像在晃动……

是景琇在大雨如注的古刹外跪立的单薄影、是景琇在满是转经筒的场中虔诚叩首，一句又一句的“弟不悔”，是景琇仰喝下符吐一血的虚弱，是景琇割开血脉，攥着拳，一步步定地走向黑暗的虚无，直至倒下……

季侑言脱力地了，跪坐在了地上，泪如雨下。

原来她所庆幸的所有上天眷顾，都是有人在背后沉重付。可为什么，所有她的过错，最终都是景琇在为她背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