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，是专程来寻您的。”艾琳脸上掠过一丝窘迫，飞快地将后一个红发的姑娘往前拉了拉，像在展示一件挡箭的盾牌，“还有安娜，这孩也念叨着想见您。”

“下次再来找你！”

转向艾琳和安娜时，她脸上那层冰封的厉瞬间消，又变回了那个带着漫不经心、却意外好相的模样，声音也温下来：“走吧，我们去说。”

“因为……”伊莉丝开的声音里带着一奇异的坦然，“你不喜我。”

“看来我得收回之前夸你的话了，”伊莉丝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带着懒洋洋的味，“着镣铐的舞，再，也算不得真正的舞蹈。”

沙塔尔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。

伊莉丝心下了然。

“找我？”伊莉丝挑眉，目光一瞥，冷冷钉在门边那几个低眉顺却纹丝不动的守卫上——估计是山羊胡的手笔，这老狐狸，竟敢玩隔绝视听这把戏？

“来送货？”她走近几步，目光扫过艾琳后的几辆盖着油布的板车。

一片翠绿的叶打着旋儿，无声无息地落在她铺散的发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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估计是前几日那场“与民同乐”的鸿门宴上了脸，才叫她认来。

她丢下一句，几乎是手忙脚地爬起来，仓促地拍了拍沙塔尔的肩，那力与其说是安抚，不如说是借力，随即一溜烟便消失在了亭角繁茂的藤蔓之后，只留下一地细碎的光和若有似无的薄荷茶香。

“啧，听着真矫情？”她似乎浑然未觉，自顾自地换了说法，依旧闭着，“换个说法吧，躺在这亭里自在，跟你待一块儿……也舒服。就这么简单。”说着，拍了拍边的地毯，像在邀请，又像只是无意识的动作。

……

伊莉丝像被蝎蜇了般猛地弹坐起来，顺着他的目光望去——一个耀的金发影，正穿过院，目标明确地朝凉亭大步走来。

“那你倒是会挑地方，为何不去找你那些跟班，偏来这里寻我的麻烦？”

沙塔尔重新披上那副冷冰冰的面，视线投向亭外，声音听不半波澜：“看来……喜你的人，找上门了。”

沙塔尔狼狈地别开脸，结艰难地动了一下。一矛盾而又扭曲的情绪涌上心——让他既想靠近这荒谬的温，又想用尖刺将前人推开。

她几乎是扑到城堡厚重的大门前，恰好撞见一队人被守卫蛮横地拦在吊桥之外。

眶猛地一，一酸涩毫无预兆地冲上鼻腔。

那只伸到半空的手，如同被无形的冰霜冻住，骤然僵滞。

“艾琳？”她眯着，不确定地朝领那个风尘仆仆却难掩风情的女人喊。

“我嘛，就不越俎代庖，那‘狗拿耗’的蠢事了。”伊莉丝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冷笑，目光掠过他们抖如筛糠的脊背，“你们自去……向‘该去’的地方，领你们应得的‘教诲’吧。”她刻意加重了“该去”和“教诲”，其中意味，不言自明。

风拂过藤叶，沙沙作响，摇曳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。那光线明亮、灿烂，穿透了亭的翳，带来的并非灼人的酷，而是一……一路肺腑、几乎让人眶发酸的悸动。

“你这领主倒是清闲得很，”他故意让声音带上刻薄的鼻音，“在我这儿赖了半日，政务都喂狗了？”

薄纱下，他的脸瞬间褪尽血。

守卫们浑一颤，膝盖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，“扑通”几声，齐刷刷跪倒在的石地上，额贴地面，大气不敢。

一路如同被恶犬追赶，伊莉丝最终决定先逃离这座令人窒息的石堡垒，离那个魂不散的家伙越远越好。

艾琳闻声回，脸上瞬间绽开一朵明艳的笑容：“伊莉丝小！啊不——”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，动作畅地俯，行了一个标准得挑不病的礼，带着恰到好的恭敬与熟稔，“瞧我这记，该叫您城主大人了。”

女人正枕着手臂，毫无形象地仰躺着，眯着望向亭筛落的光斑，嘴角噙着一丝闲适的弧度。

“舟车劳顿，骨都快散架了，总得气。”伊莉丝闭着，像是梦呓，“养蓄锐嘛……谁知哪天就有场仗要打呢？”语气半真半假。

他下意识地看向她。

“你看，”她轻声说，像在分享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，“今天的光，多好。”

沙塔尔中嫌弃，却觉得那突兀的绿意格外碍，指尖微动，下意识想替她拂去——

那只僵在半空的手，极其缓慢、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，仿佛从未有过任何意图。

“如此慢待宾客，”她声音带着贵族特有的、在上的傲慢腔调砸在守卫，“真是将前领主对你们的‘教导’，学得骨髓啊！”最后几个字，咬得又重又慢，如同宣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