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岁的堂弟宝锋正坐在堂屋前的门槛上啃着什么，看到大哥回家上警惕地把手里的东西藏到背后，撅嘴瞪。

转念一想，这东西虽然不能吃，可它能换成吃的呀！如今县城里当铺质库虽然是封了个净，可好东西总还是有人收的，刀哥那好像就有人收这些玩意，嘿嘿嘿，运气不错……

“嗷嗷——你特娘属狗的啊！”曹富贵疼得前一黑，一踹了去，把那个轻飘飘的小板给踹到一边，也顾不上旁的，捂着鲜血直的手，飞快溜走。后孙留那糟心的娃满嘴污言秽语倾盆而，和着孙家小女娃的嚎哭声，渐渐远去听不清了。

“富贵啊！你回来了？别闹你弟，快到阿这里来。”

“哎呦，蚂蝗爬你上了！”曹富贵也没搭理他，迈过门槛时，突然一顿，指着宝锋的惊叫。

他正迈要溜，一个黑瘦的孩扑了上来，猛地扑住他的一条，恶狠狠地瞪着他嘶声喊：“把扳指还我！这是我爹留给我的。”

手里梆梆，冰冷冷的一小圈，本不是什么吃，似乎是个石，不对，是个玉石戒指。

“我的，我的！二你敢抢我的东西，我打死你！”孙留也尖叫着扑了上来，两手拼命挠。

孙家的小丫哭得更凶了，上气不接下气，连哭带嚎，院里闹成一团。

心里虽然失望，他还是不死心，举起那只白中透青的戒指对着日一照，盈盈的光泽从戒指上透过，那玉料摸在手上腻得像是小娘们的，似乎，啧，不错么，应该是早年大人家用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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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啧！没气度啊！”曹富贵摇摇，闪屋，正对上怒带怨奔来的他家二婶王柳枝。

作者有话要说：江南乡下称呼爷爷为“阿爷”，为“阿娘”，妈妈为“姆妈”，为了免读者误会，文里把写作“阿”。

带白的蔫来。 [page]

王柳枝一气给撅得不打一来，自家这大侄见着吃的吃啥没够，连娃娃嘴里的也不放过，偏偏婆婆还打小偏疼他，她还想再说几句，屋婆婆已经发话了。

曹富贵吞了唾沫，觉得得好好帮着老孙家孩，大人都饿得半死不活了，这几个孩还有力气打闹，简直岂有此理！还是饿得轻了。

老孙家后院的篱笆墙就是竹片的，稀稀疏疏，也就半人，曹富贵个不算矮，长一迈，很轻松就翻他家后院，猫着奔上前，冲着打闹的几个孩低声喝：“吵甚？抢什么呢，我看看。”

呸！晦气。

这一番折腾下来，晌午在大堂里吃的那番薯粥早就化成一泡，撒完之后肚里再也不剩半。曹富贵又惊又饿，本来想立时就去找人手这玉扳指，肚里没也走不动了，还是先回屋去找吃的填填再走。

“嘿！小赤佬，还敢骂你爹了！拿来吧！”曹富贵嘴上占着老孙家的便宜，夹手就把那东西抢了过来。

孙留不了，睛瞪得溜圆，尖声叫：“，你！这是我家的，二瘟生和拖油瓶都！”另一只又黑又脏的手就往曹富贵脸上抓来。他是老孙家这一辈唯一的男孩，打生家里就当块宝，只有他抢别人的东西，哪里有别人抢他的理？

曹富贵摸摸怀里的戒指，还是扳指来着？还好端端地躺在他，他一抹脑袋上惊的汗，吁大气，总算没白见血啊！

“富贵，你别老欺负阿宝，他比你小这许多！”王柳枝把队里发还的粮背回屋，可巧撞上家里这倒霉的大侄。

他松了一气，随手把孙留推开，转就跑。没成想，已经被甩开的拖油瓶不要命似的又扑了上来，抱住他的手腕就是狠狠一，顿时鲜血直。

“我和他闹着玩呢，阿宝一也不经逗。”曹富贵嘿嘿一笑，轻飘飘说了句。

嘴里说着，他伸手就去夺两个孩手里不放的东西。

能让几个小娃抢成这样，八成是吃的。

“呸！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！”

曹富贵冷不丁的不及防，一下被拖油瓶扑得一个踉跄，他心虚慌张又着恼，生怕这几个瘟孩把孙家的大人给招来，急得一边用力抖，一边两手拼命揪着上挂着那娃脏成一络一络的发，终于把这只麻烦的拖油瓶拽了下来，丢到一旁。

想到兴，曹富贵哪里还有兴致和这几个黑脸脏腚的娃纠缠，一手了戒指就怀里，赶溜走去换钱或是吃，夜长梦多，万一孙家的大人回来了，让他们堵窝里可没他的好果吃。

“啊——”宝锋惊叫一声，低看去，手里番薯轻轻巧巧就被坏大哥走自己嘴里吃掉了，他顿时醒悟过来，嘴抖了几下，一咧，哇哇放声大哭，“姆妈！大哥又抢我，我吃的！”

虎里一排血痕殷殷的细牙印，一一地疼，咬得真特么狠啊！曹富贵喃喃骂了声，把手袖在棉袄里，三步并作两步回了家。